最近买的《中国摄影家》
很稀有的杂志 估计也很少人看
前面是几篇关于观念摄影的论文
比较好看
有些观点很中肯
这是从学校图书馆下载的中国期刊网下的CAJ
《中国摄影家》算是完了
所有文章图片包括月赛甚至广告都被收录了
暂时没看见《中国摄影》这样被大面积抄袭
这是传说中中国摄影类期刊唯一一本核心期刊
也谈观念摄影——与鲍昆先生商榷
Talking about the Concepts Photography
文/赵昊
鲍昆先生在2006年《中国摄影》第
5期发表了《困兽出笼——从凌飞和莫毅
的摄影谈开去》,充满自信地指出“观念
性的艺术摄影目前已呈燎原之势”“真
正的中国艺术摄影时代终于来了”。鲍
昆先生的这篇文章一出,便引起了理论界
的争论,一些摄影家、理论家在摄影报刊
上纷纷撰文,各抒己见。笔者不揣浅陋,直
抒已见,以就教于鲍昆先生与摄影界的大
家。
鲍昆先生的这篇文章过于夸大了观
念摄影发展的理论意义和实践价值,同
时对观念摄影在中国摄影文化发展的态
势也过于乐观与自信。中国摄影界近十
年来关于观念摄影有影响的讨论大致有
两次,一次是1997年秋,一次是2002年至
2003年之际,一次是猛烈抨击,一次是略显
包容。如今再度提起观念摄影,正值目前
摄影创作一方面受传统文化精神与后现
代文化精神冲突影响,一方面受到民族化
与全球化的矛盾的影响之际,在这种文化
背景中,如何确立摄影艺术发展的尺度是
当前摄影人的首要文化任务。
笔者认为观念摄影不能成为当今中
国摄影的主要发展方向。为什么不能?主
要有两方面原因:一是观念摄影发展自身
不成熟,本身不具备成为主流的条件;二是
中国摄影界并没有形成观念摄影盛行的
土壤,文化界没有能让观念摄影迅速扩展
的条件。我们从摄影创作与摄影欣赏两
方面来论述观念摄影在中国艺术摄影发
展中的态势。
中国艺术摄影发展不必拘于传统,但
也不能盲目地张扬时新观念。过多的渲
染观念摄影,一味地强调思想与形式上的
所谓新奇,会使人忽略形式与内容、情感
之间的关联,会使越来越多的摄影人自身
感到彷徨与困惑。在这种艺术思想影响
下,会出现越来越多的让我们无法看懂的
摄影作品,会出现越来越多的让我们无法
接受的摄影家,会出现越来越多的让我们
无法理解的摄影理论。这些不会对中国
艺术摄影的发展起到实质、有效的推动
作用,反而在一定程度上会限定中国摄影
的发展,使中国艺术摄影之路越走越窄。
观念摄影,就大多数摄影家甚至包括正在
进行观念实验的摄影家而言也难以对观
念摄影作出明确的判断,究竟什么是观念
摄影,观念摄影应该如何展现,我想我们更
应该的是解决这个问题,而不是急于迅速
地认同并广为宣传。正是因为这个问题
没解决好,观念摄影就目前而言只能是停
留在尝试阶段,且就观念摄影本身而言只
能是摄影艺术多元化格局下的一隅,而绝
非主流。摄影家持迷惘的态度去拍摄,其
作品本身就是含糊的,若此时过于宣传观
念摄影,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混乱艺术摄影
创作。王蒙曾经讲过:在先锋这面旗帜所
涵盖的文化现象不仅十分丰富,而且也非
常庞杂。这其中既包括有文化巨人艺术
心灵和艺术精神的极大解放,也可能混有
文化侏儒的东施效颦。那一味强调观念
就有可能使其成为某些摄影者对图像不
负责态度的说辞,几句牵强的话语表达
某种似是而非的观念便掩盖了摄影创作
思维的匮乏与创作技法的低劣。望着这
一个个活跃在艺术舞台的观念摄影艺术
家,一些对观念并不了解的摄影者也会显
得浮躁,从而盲目仿效,其结果是自己拍不
清楚,别人也看不明白,观念摄影会使创
作态度、创作方法转型。传统摄影的创
作大多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触景而生
情,摄影家按艺术创作的规律,充分运用
自己的深厚的文化底蕴、敏锐的视觉观
察、深刻的理性思考、丰富的情感因素
拍摄眼前所见所感的事物,其图像本身便
代表了心境与情感。而观念摄影的创作
是观念先行,其真正创作的是观念,而非摄
影图像本身,只不过想要把抽象的观念展
示出来而借用摄影的图像形式结合语言
文字将其物化罢了,摄影又一次成为某种
艺术的附庸,变成表达观念的工具。从雷
兰德的《人生的两条道路》将摄影推上
艺术舞台开始,一代又一代摄影家不断地
探讨摄影的本体语言,最终将摄影成为一
门独立的艺术形式,而观念摄影却消解了
这种独立。从某种意义而言,观念摄影创
作不能算是艺术摄影创作,只能讲是观念
艺术创作的摄影手段。
在观念摄影中,图像与语言文字综合
成为观念摄影家传达“观念”的一种媒
介。摄影本身的图像被淡化了,往往这样
的摄影作品所引导人们观看的是摄影图
像后面所展现的文字说明,对照说明然后
再来回视图像,一边咀嚼这文字所表达的
观念,一边试图从图像中寻找合适的形象
给文字以解释说明,一旦离开文字注释,那
观众就不知如何观看了,观念摄影将观
看的方式自觉不自觉地转换成文图结合
式,将原本是直接从图像本身获取审美感
受转变成读文识图型了。这种欣赏方式
与我们原先建立起来的欣赏方式是截然
不同的,观众对图片的理解要依靠摄影者
自己以语言与文字来对图像本身进行阐
释与补充说明,就这样不免使人感到图片
的创作有故弄玄虚之嫌,其形式与内容方
面都是观众所不熟悉的,观众在欣赏摄影
作品时是在对以往作品熟知的基础上有
所期待的,而观念摄影则远远超出了目前
观众的期待水平,是不可能被广大观众所
接受的。
鲍昆先生认为观念性的摄影不久
将替代具有中国传统文化内涵的传统摄
影,他在为观念性的摄影而高歌的同时抨
击了传统式的摄影,笔者对此不能赞同。
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我们不但不能
割裂与传统文化的关系,而且应更加自觉
地汲取中国传统文化价值内涵。
鲍昆先生为立新而除旧,新旧更替显
现出进步,但这个新事物是指进步的,具
有强大生命力的真正的新事物。回望中
国传统式的摄影,它并不旧,它在传承的
基础上不断创新;审视中国观念性的摄
影,它也并不真正新。从内容到形式既不
成熟,也无太多新意。就形式而言,鲍昆
先生所盛赞的刘树勇先生的那些翻拍的
形式,早在1982年西德“第七届卡塞尔文
献展”中,美国的当代艺术家雪莉克．莱
文就翻拍了著名摄影家沃克．埃文斯的
两幅作品并赋予一定涵义而作为自己的
作品展出;从观念而论,鲍昆先生所称道
的邱志杰先生,其代表作《好》中所阐述
的观念,法国社会学家皮埃尔．布迪厄早
在《摄影:一种中产趣味的艺术》中已有
论述。
从纵向来看,在摄影史上新摄影语
言取代旧有的摄影语汇都是与科技水平
的发展、社会文化状况的变化、其它艺
术品类的影响分不开的。就现在而言,除
数字摄影技术的发展为观念性的摄影提
供了一定的技术支持,而其它两项条件并
不能有效地为观念性的摄影大显身手提
供平台。就横向而言,与摄影联系最为
密切的美术界对于这些观念的、后现代
艺术的观点正逐渐发生转变。美术界在
走过漫长的一段艺术探索之后开始对这
种现象自省,从理论与实践上开始注重
结合传统与现实进行创新。王朝闻先生
在2003年1月29日对王仲先生的谈话中
就指出“美术美术,不搞真善美,尽搞假
恶丑,那还叫什么美术?”,美术理论界也
由此展开“中国当代艺术审美理想和西
方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艺术思潮”笔
谈,美术创作界也逐渐注重现实主义手法
的展现,从中国画与油画作品展览的情况
看,美术创作领域也正在反省与修正。摄
影历史发展如此,并行的美术界现状如
此,而对观念艺术尚没有深层认识的摄影
界,对走观念之路更应持谨慎的态度,有选
择地吸收了。
就观念摄影而言,即使困兽出笼,也应
画地为牢,在有限的范围内开展实验、尝
试活动,因为社会文化条件不允许,其自身
也不成熟,若盲目以观念性的摄影替代艺
术摄影多元化格局,替代长期形成并被时
代所接受的主流方向,那中国艺术摄影无
异于作茧自缚。□
赵昊 安徽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摄影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