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难以忘记的面孔
参加完藏地大穿越回到北京,有些醉氧也有些疲劳,呼呼大睡了几天。翻身清醒之后,发现人虽然回来了,但心却还在西藏。整理起一路上拍的照片,回忆起在西藏的每段历程,心绪竟难以平静,除了那辽阔美丽的藏北荒原带给我们的视觉盛宴外,最能触动我这个匆匆过客神经的应当是生活在那里的人们。尤其是走过的大北线上的几个县,藏族同胞在那么恶劣的自然环境下,凭借着对宗教的虔诚信仰,顽强不息地生存,世世代代地繁衍。让我不得不对人类生存能力和宗教力量之强大叹息折服。在大昭寺和扎什伦布寺,在纳木错和佩枯措,在冈仁波齐脚下,在荒凉广阔的藏北,每当看到那些在漫漫朝圣路上跪拜长头的身影,对望那一双双善良而又充满诧异的眼神,拍摄那些孩子们一张张稚嫩纯真的笑脸,心中总会涌出一些感动。从他们身上,我看到的不仅仅是对精神信仰的不懈追求,或者也有些许无奈和迷惑,当然更多的是能够感悟出他们对改变命运和生活的憧憬与期待。
记得在去定日的路上,我们碰到了两位磕长头朝圣的人。便停下车来与他们攀谈。其中有一个身着牦牛皮围裙,把头发扎在头顶上的小伙子。他普通话说的很好,语气平和,憨厚中略带些腼腆。说来很巧,他和我一样属龙。24岁那年他从家乡出来,已经在去印度朝圣的路上走了整整十年。我问他:还要走多久?他回答说:顺利的话要走三到四年吧。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我相信他说的话!
回来后,我常常想起他,也时常问自己,是什么力量让一个风华少年能够在朝圣的路上走到中年?那可是十四年的风餐露宿,十四个365天呀。不管春夏秋冬,不惧风雪泥泞,用自己的五尺身躯丈量着与佛祖的距离。每一次的长跪都在洗刷着今生的罪孽,又在积累来世的福缘。看着小伙子那黝黑的皮肤和破旧的衣衫,一股崇敬油然而生,甚至可以说是崇拜。我把他看做是藏人中的精神富足者。不由想到仓央嘉措的著名诗句:那一年,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也有说法,这不是仓央嘉措的诗,我们暂且忽略它吧)这个小伙子,不正是那样吗。只因为他心中有佛,才会把匍匐在路上的每一次长跪都当做修行,再冷也是暖,再苦也是甜。我们从他身上是不是可以看到足够强大的信仰力量和追求真与善的人性光辉呢?对于信仰几乎缺失已尽,追逐金钱和物质欲望超强的汉族人来说,进藏归来是不是可以有些思考呢?我以为一个无信仰的民族是没有出路和前途的。想起这个小伙子,我在微博里写了这样一句话:“和我同属龙的兄弟,风雪中的你还好吗?我很惦记你!”这是真心话。我明知道他看不到,但我还是要说要写,要把这祝福送给他,祝他平安到达他心中的圣地。我相信,他是一定能够感知到这份祝福的。
今天,首先发一组黑白影调的人像图片,希望能引起大家的回忆和共鸣。
每次打开这些藏族同胞照片时,我都会回忆起和其中一些人在一起的那短暂时光,有快乐也有酸楚。还会在心里默默地祝福:愿照片中的主人公都能幸福安康,愿那里的孩子们都能有快乐的童年,愿平坦的公路早日连通大北线。我想这不单单是我的心愿,也是大家的祈福吧。再这里把一句扎西德勒,送给我认识和不认识的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