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幼幼:跨界的大师——辛迪-舍曼的性别政治

影像 郑幼幼转载2012-05-05


辛迪·舍曼和她的金刚鹦鹉(Mr 费里达)在曼哈顿下城,安妮·莱博维茨 摄

  辛迪·舍曼(Cindy Sherman),1954年生于美国新泽西州,是从事布景摄影的极具影响力的概念艺术家,她以摄影为媒介,探索女性在电影、电视、绘画等诸多视觉文化领域中的当代的及历史的表达。

  辛迪·舍曼的作品几乎全都是自导自演自拍的作品,她充当导演、摄影师、演员、模特、化妆师、造型师、道具保管员,并用假发、化妆品、服装和相关的背景装饰自己。她的作品属于观念艺术范畴,至今没有第二个艺术家能像她那样用自拍像如此广泛而深入地揭示视觉文化中关于女性的社会观点并引起如此强烈的批判性思考与辩论。舍曼的作品是行为艺术的影像呈现,“其成功得自她敏锐的观察和入微的表演能力,而不是对摄影这一媒介进行的任何革新”。


舍曼本人的肖像

  舍曼的成名作是黑白系列《无题电影剧照》(1977—1980)。20世纪50、60年代美国好莱坞大片、黑色电影以及欧洲艺术电影中经常出现的女性形象被舍曼挪用、重塑,她虚构了性感的女演员,并设置不同的场景、服装、姿态、表情、道具、情节进行个人表演并拍摄下来,作品没有名字,只有数字。舍曼塑造的这些女性切合当时电影中模式化原型的处女/妓女二分法的潮流,揭示了大众传媒和男性视线对于女性形象潜移默化的塑造。《无题电影剧照》在当时成为“解释后现代主义的及时得不能再及时的文本”(顾铮语),它引发了千篇学生论文,激起了关于摄影表达与性别政治的热烈争议。从它的开拓意义与广泛影响看,《无题电影剧照》是后现代主义摄影革命当之无愧的先锋。

  从80年代开始,舍曼开始彩色的实验,她一直承继《无题电影剧照》的这条创作主线,从80年代初的《杂志中心跨页》到80年代末的《历史的肖像》,一直到本世纪的《好莱坞类型》《贵妇肖像》,这些系列都由舍曼亲自扮演,着眼于女性被视觉文化塑造的特定角色与尴尬处境,体现了舍曼的观察与观点。比如在《历史的肖像》中,舍曼戏仿了西方艺术史中的经典形象,引发我们对于艺术史的沉思。在《贵妇肖像》中舍曼扮演了“某个”年龄段的女性,这些政客的夫人、艺术赞助人、家庭主妇,在崇尚年青、财富、地位的社会文化中痛苦挣扎,角色呈现了丰富的阅历与衰老的外表,是这种尴尬处境的纪念碑式的肖像。正如美国著名摄影家杰夫·沃尔所言:“模仿是艺术的毒菌,但在这里却转化为一种兵器”,在犀利观察与挪用、仿相直至戏仿的嘲讽力度层层递进中,舍曼的精微次次击中靶心,像她2010年创作的《壁画》被铺展于MOMA展馆庞大的壁面那样将我们的视线钉在墙上,不能游移,不能躲闪,强迫我们去观看并思考她揪出来的东西。


无题电影剧照#21,1978

  舍曼并不满足于太容易被公众接受的创作方式,延伸在舍曼创作中的还有一条魔幻超现实的线索,对女性政治的探秘离不开女性躯体与性的主题,在这方面舍曼使用玩偶、塑料假人、义肢来响应20世纪30年代汉斯·贝尔默的摄影实践。舍曼在创作《历史的肖像》系列中的“玛丽亚”时,她向罗马房东借了罩袍,结果罩袍极小,前胸扣不上,舍曼萌生了用塑料胸乳、葡萄粒般的乳头这种想法。义肢在《历史的肖像》里只是取代了身体的一部分器官,而在《性图像》里则成了主角。舍曼干脆把自己挪除了,采用医学解剖般精确的塑料假人来摆出野蛮而色情的荒谬姿势:舍曼将这些部件从模特身上拔除,只留下敞开的孔窍,假人有时背朝观众,叉开双腿,有时男女主角只留一截躯干靠在一起躺在一块缎子上,相邻的腰部被一块丝质织物绑了个蝴蝶结,两端是男性与女性的器官,边上其他模特的不同部位被扭掉,只留下头部跟这两具躯干一起摆出场景。舍曼用反调戏来调戏了一把男性视线的视图欲望,在戏仿中调侃了窥视者与被窥视者的关系,把思考带入女性在性别游戏中的角色设定以及图像消费对女性形象的潜在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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