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__________大胡子
黑马河。
我喜欢这个地名。
这是一个在苍苍茫茫的青海大草原上,在水天一色流溢着孔雀兰光泽的青海湖畔突兀独立的小镇。这里如同西部荒原中所有的小镇一样,街道泥泞,灯影恍惚,醉酒的异族壮汉摇摇晃晃走在小街的中央。路边店肆零乱,各色过客在这里匆匆填饱肚皮,以便继续赶路,而店老板在一旁围着火炉与镇上的闲汉聊着最新的有关掏金客与江湖大盗的厉险传奇。店外马路对面的录相室里,正放着藏语配音的低俗港片,声音大的惊人,令整个小镇显得很嘈杂。
但我依然能感受到这个小镇背后的静谧。
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地名的由来一定与一匹神奇的黑骏马传说有关,也许今天黑马河小镇的人不一定准确描述那个故事的全貌,甚至有可能全然不知这个地名从何而来。
但我相信这里曾经有一个美丽的传说。
在所有的游牧民族中,黑色、骏马、河流都是高贵神秘的象征。当地内敛的藏人并不善于描述自己的情感,抑或我们无论从地理距离还是情感距离都离开他们太远,总之,我们没法通过感观来倾听到黑马河的故事。我只有臆想着搬用另一游牧民族凄美的长调《钢嘎.哈拉》来与黑马河的美丽神交。
车从西宁开出,往西,向日月山的方向急驶。
车外大雨滂沱。
由于前两天连续拍片的疲倦和严重的睡眠不足,我与MHZX头疼欲裂,昏昏沉沉只想早些下车,找块平地美美睡一觉。而坐在前排的柳叶刀-----这是一个一到高原就灵感迸发,精神亢奋的家伙。他全然不顾我们的焦烦,指挥着司机在大雨中翻越了日月山,狂奔驶过倒淌河,江西沟,他将一串串有着神奇故事的地名抛在身后,终点一路指向二百公里外深藏在夜雨里的小镇--------黑马河。
第二天清晨,正如柳叶刀的神奇预言,黑马河展示了它神示的一面。
它给了我们一个晴朗的黎明。
在黑马河等待曰出是一个神奇的时刻,空气中隐约流动着一股诡异的氛围。在手握相机时,我分明感到了湖水、空气和大地交替呼吸的存在。它们的脉膊沉闷迟缓,它们的气息粗重涩滞,而在另一边的公路上,黑衣绿饰的藏人悄然而过,似乎害怕惊扰这是慵懒冷冽的空气。
不知不觉中,铁青的天幕中抹边一丝瑰丽的紫色。
于是,
神醒了。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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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