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石之恋 静听石语
记《“炼石斋”国石展示馆》馆长秦明福
（上篇）
说起中国的玉文化，那爱玉、惜玉、藏玉，可谓源远流长，而说起收藏石头，涉猎的人不多。似乎很多人认为石头价值不如玉。可被俗称“国石”的中国“四大印章石”，各大拍卖行的拍价屡创新高，甚至连连拍出田黄石均价每克都超20多万元。虽然收藏名石属“小众文化”，可在沈阳玩石头的也为数不少，不过，同时收藏4种传统印章名石等，还能玩成沈阳国石科普基地--《“炼石斋”国石展示馆》，则非秦明福莫属，老秦就成了石头界的一段传说。
一、“炼石”先要“炼人”
就如要深刻理解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一定要了解作者一样。要读懂《“炼石斋”国石展示馆》，自然要读懂秦明福。人生的密码，往往就藏在一个人履历中，似乎无太大相关，却又最为关键的部分。
1.与石头血脉相连的情缘。要说老秦与石头的情缘，这得从“文革”串联去大爷秦琪富家说起。当时，老秦的大爷正在一块汉白玉上，给自家雕刻门牌号--大连市自卫街8号，半个世纪过去了，老秦还能将一个门牌号记得这么清晰，那是这门牌号上雕刻的花卉，真是回眸一眼惊魂。
论起老秦的大爷，那也真不含糊，原沈阳南站苏军纪念塔的浮雕就是人家参与雕塑的。人家雕人物、古兽不需要图纸，全凭经验技艺，先从脚开始，一直雕到头上的细节等。老秦听大爷讲陈年往事入迷，脱口而出要和大爷学雕刻。大爷说：那感情好，正愁没人接这手艺。
若问老秦大爷这手绝活从何而来，那还是跟老秦的爷爷学成。至于老秦的父亲，从上世纪70年代起，就领导国有园艺公司修缮保护北陵、东陵、长安寺等古建筑群的工作。那时，东陵（福陵）陵前的一百零八阶的台阶砖改石翻建，就采用了老秦父亲的意见。
你说，这石头和雕刻，与老秦没有血脉相连？老秦和大爷学石雕，无疑更拉近了和石头的情缘。
老秦和大爷学石雕刚学个“二把刀”，就响应号召抢在第一波上山下乡的潮头，到台安县当知青了。还别说，靠这“二把刀”的雕刻手艺，当知青老秦正经干点“俏活”。比如，马家大桥要竣工了，需刻字立碑，生产队干一天挣4毛多钱，这刻碑一天可挣2块5呀！当然了，靠这雕刻的手艺，老秦为生产队搞副业正经儿是个创收增长点。
说起知青这段，老秦十分感念，他说：这“炼石”先要“炼人”，无论多困苦的岁月，能在心中放飞浪漫，那就是一种锤炼，那就是一种飞翔，那就是一种涅槃。
2.当兵与样板戏结下情缘。1970年，老秦戴着大红花入伍了，分到空军某汽车修理连当车工。那年代有句俗话：“车、钳、铣全无比”，学会这手艺退伍进国企，那是“铁饭碗加金边”。这当车工就好好学车工呗，偏偏老秦生性不安分，总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为弄清车床、刨床、铣床的原理，他竟能将车床拆开，再重新组合上。
但老秦回想生命里这段当兵的历史，最让他感到浪漫和动心，就是大提琴相伴的岁月。老秦儿时练过一段大提琴，也算有点“童子功”，当兵到了修理连，又捡起了大提琴。赶巧省戏校的指挥么大本、长春电影制片厂著名作曲家雷振邦、长影乐团拉大提琴的高凤老师，都下放到东丰县。老秦为拉大提琴得到点拨，部队为培养文艺骨干，“俩好嘎一好—正好”，老秦就忙里偷闲联合其他的部队文艺骨干，凑个七八块钱，弄瓶红烧肉罐头，炖棵白菜，请老师吃顿饭，借机认真请教一些演奏大提琴的不解。雷老师不喝酒，但讲解作曲却非常耐心，高凤和姚大伟老师倾情倾心。
那时，正赶上部队演样板戏，空一军冷不丁将他调到业余演出队。一提空一军，老秦啥时都骄傲地来一句：俺们军长是抗美援朝的战斗英雄张积慧！或许，在那个火红的年代，很多单位的领导都有点传奇，也往往都是单位的骄傲！在空一军业余演出队拉大提琴伴奏样板戏，老秦毕竟非科班出身，一面看演员口型，一面看指挥，开始有点手忙脚乱。可老秦异常珍惜这个机会，为“撒楞的”适应样板戏的全剧伴奏，无论冬天俱乐部里多冷，他一练就到半夜，冻的屁股都麻了。提起样板戏，老秦能陡然提高声调地讲：那真是中国那个时代产出的最经典的戏曲，《红灯记》、《智取威虎山》、《杜鹃山》、《红色娘子军》，这几个交响音乐样板戏，更是经典传唱！
3.作为文艺骨干一直被保留到“自谋职业”。后来，不演样板戏了，可空一军政治部主任黄河（原空政文工团团长）明令，要保留演出队这些骨干乐手，没他的话，谁也不能给放走了。老秦因有一手车工、铣工、刨工的手艺，就被“保留”到空军某场站“五七厂”当厂长，后来调任沈空司令部机械加工厂副厂长，又筹建沈空司令部汽修厂，汽修厂也曾三次评为“沈阳小型巨人企业”。而老秦一直被保留到军队整编“自谋职业”，大提琴也没有再登台拉响。
二、老秦“自谋职业”开店啦
“自谋职业”，到底该自谋个啥？有球迷说：足球的魅力，就在于偶然性。这人生的魅力，又何尝不是如此？可一个人不管命运怎么偶然，有一种情缘很难割断，它就成了人生的必然。
1.石头情缘绵绵。在上世纪80年代后期，南方一些经营石头的商家，经常到沈阳辽宁工业展览馆办展，老秦有展必看。一来二去，同20多位参展商混熟后，凡这些商家来办展，老秦都请他们喝点小酒，顺便打听一些有关石头雕刻的门道。作为“报之以李”，这些商家在开展前一天，每家的货都让老秦近水楼台先看一遍。老秦看好了就“扣盖”预定几块。可这玩石头就是玩钱，没钱就到处借，那个时期真是囊中羞涩，一言难尽。
这收藏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魔怔”，越整胃口越大。就像鸡雏不满于蛋壳的狭窄，才探出金黄的小脸。后来老秦干脆直奔四大名石产地的矿上购石，采芙蓉石的矿洞都在丛山峻林，他也全跑个遍。那时矿山的石材好，价格也相对便宜，多买一些石料也能承担。
2.老秦开店啦！由于老秦年轻时搞过几天古建筑维修，这沈阳一些玩石头的哥们开店，总找老秦帮掌掌眼，看店里东西咋摆？这一来二去的，老秦就动心了，这光收藏石头，手里的钱只出不进，甚至入不敷出，怎么办？自己要“自谋职业”，何不也开个店，来个“以石养石”。说干就干，机缘巧合寻觅到一处15平方米的店铺，将家里8个书柜腾出来放到店里，又拉来两面包车的藏品摆上。别说，还挺像回事，小店开张了。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艺术品投资，客户群体慢慢积累起来，随之而来的是「炼石斋」商标品牌的注册及店面的扩大。那就统一打柜子了，重新布局灯光，老秦的店面登时“鹤立鸡群”。
三、老秦开店的“四条秘诀”
老秦作为文艺骨干被“保留”下来，虽再没听到伴奏样板戏的“集结号”，但样板戏坚持高标准地追求极致，则成了老秦追求事业一个永不降低的标杆。有家中长辈雕刻技艺的传承，有古建筑群修缮保护领域的积累，有古典交响乐实练熏陶出的艺术修养，有名石雕刻艺术品经营日积月累的交易经验。既然开店了，怎么按高标准将店开到极致？老秦投入这个事业绝非坐而论道，在经营国石的事业中，还真品出四条秘诀：
秘诀之一：购“原石”带料加工。通常开店将买来成品石雕加价卖出，挣个差价钱。最开始老秦“照猫画虎”，每月都跑四大名石产地来回倒腾。过了一段时间，老秦琢磨如何能把更大的利润让给石友，来培养更多的国石爱好者？要是搞带料加工，不更便宜？为此，老秦爬山越岭地到各矿里购石料，有一次，老秦在一个矿洞发现块好料，若等到第二天，就捞不着了。可天色已晚，雇不到人车，老秦楞是自个将那块70多斤重的石头扛下山，那腿累的直突突，肩头都压出了血印。
理想是美满的，可现实是骨感的。搞“带料加工”，这无疑省钱，可当地很多雕刻大师根本不跟你玩，他们淡淡的开口：都搞带料加工，我们在当地雕刻的成品卖谁去？！可老秦咋能迈不过这样的坎？“各村有各村的高招”，老秦用心备好沈阳特产，什么“红双喜”牌高压锅杯、“红梅”牌味素及东北的木耳、人参什么的送给大师，再请大师喝喝小酒、讲述个人经历趣事，广交朋友，就是一句不说带料加工的事，可这带料加工就渐渐成了另辟蹊径。
秘诀之二：坚持找大师雕刻作品。通常石雕工艺品的价格计算，石头与工钱1:1，再加20-50%的利润；而艺术品的价值，就绝非这样简单计算了。老秦认为：优质国石材料是不可再生的稀缺资源，且承载着的是千百年来的文化印记。再则工艺美术师的艺术眼界和鉴赏能力不一样，确定雕刻的题材不一样，雕出来的作品更不一样。同一块石头，师傅雕和徒弟雕出来的艺术观感也不一样，大师的作品匠心独具，有一种神韵甚至能完美体现出他个人的创作情怀。既检验了自己所选石料的精品等级，提高了鉴别能力，又满足了内心对优秀艺术收藏品的祈盼。所以请大师带料加工，最重要的是为整体艺术价值增值。
长时间收藏与经营，老秦知道如何让大师雕刻，把石材内涵尽可量地挖掘出来。有一回，他将块带石皮的石头，交给一位工匠让雕个南瓜，南瓜被称为“福窝”。可石皮一打开，老秦说不雕了，把原定的雕刻费照付，抱着这块重见天日的“粉冻鸡血石”的石料，直奔中国工艺美术大师留秀山去了。经半年时间的精雕细琢，这件“福窝”以增值10倍的价格被名家所收藏，现在增值估算100倍都不止，这就是艺术品价值！
秘诀三：坚持雕刻有东北特点的作品。经营石头面对的顾客量少，这种“小众”商铺。一般到南方进货，通常是人家卖啥，你买啥，可这些雕件是根据南方习俗和审美观雕刻，北方人并不一定相中。老秦的打法正好相反，既然搞带料加工，那就可以根据客户的喜好，在题材、品相、材质、大小上重新把握。
那北方人和南方人对石雕件要求有何差异？通常南方人喜欢小巧精致的小摆件，印钮及实用件（名石花插等）。东北人喜欢体量大气势大的大件，包括大印章材及山水、花卉摆件。老秦要求的雕刻件，要把南方的精细小巧结合到体量大的雕件上，题材更要突出东北特色。为达到这个要求，有时，老秦就留在当地，守着工匠探讨加工，过程中根据石材内部结构儿变化雕琢以求完美。那也真是费尽了心思。
秘诀之四：坚持质量第一“必须的”。始终坚持品质第一，是老秦的经商信条！始终坚持品质第一，更因老秦的脸比任何玉石都金贵！
辽宁省宝玉石协会有设备能鉴定石材成分，但诸如田黄石、昌化鸡血石等不能鉴定，除分析化学成分外，也无法得知石头的原生地。老秦20多年坚持到矿洞买石料，一块石头依附在什么地方生长，在岩石怎么走线，应该带的根部基础石啥样，这看久了，只要与石头一对视，就能找到感觉。为此，老秦一不留神，就成了辽宁珠宝玉石协会专家组专家，特别对仪器检验不出的石料，配合成分他可凭经验和感觉给出判定。后经多方研判，凡他给出的结论，还从未走眼。
坚持品质第一，“炼石斋”才成了行业内有注册商标的著名品牌；坚持品质第一，老秦开的《国石展示馆》才成了辽宁省珠宝玉石鉴定站质量跟踪信得过单位。
（文中配图，忠新自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