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地方很远很远,塔克拉玛干大漠深处,克里雅河最下游,被形容为“世界上最孤寂的地方”,200多户人家近2000名克里雅人生活在这里。它在地图上的名称叫达里雅布依,汉语是大河沿的意思。 克里雅人住透风的茅草房、吃常年不变的食物、喝苦涩的井水、用古老的工具,穿黑布长衣、骑骆驼和骡马行走。这里每户人家周围都有一片胡杨,都养着一群山羊。在酷暑年份,他们会消减羊群、缩小地盘,让别人也能生活下去。克里雅人单纯、豪爽、没有争斗、没有奢求。他们不吸烟、不喝酒,房屋从不上锁。他们对身外之物非常淡漠,他们不狩猎,讲礼仪、从不在长者面前大声喧哗。达里雅布依所有的人都是亲戚,每逢红白喜事,大家都会赶来。即使一个孩子的葬礼,老者也会放声哀哭。 2008年,陈亚强第一次来到达里雅布依。他在鱼米之乡生活了40年,周围早已没有淳朴的生活景象,更见不到这样勇敢、单纯的人了。陈亚强被这里原始的诗意深深吸引,几年间,像有一条绳子在牵引他,他数次重返达里雅布依,一去就是三四十天。滚滚黄沙中,他跟着克里雅人迎接每个黎明,送走每个黄昏,他的皮肤变粗了,嗓音变哑了,待得久了,似乎也被人忘记了。而他和克里雅人之间,渐渐有了信任甚至约定。“我和克里雅人有什么区别呢?不过都是大漠里的一粒黄沙”;“沙漠在教育我,你看沙漠里那些遗址,历史上肯定很繁华,现在埋在沙里没有几个人知道。跟自然和时间比起来,人很渺小,这辈子还要争什么呢?能把这里的故事拍出来,是我小小的一个心愿吧。” 陈亚强在一个范围最小的地方,完成了一个不得了的记录,他用虔诚和爱心拍摄克里雅人,他的摄影保存了克里雅人有血肉的生活。他把照片带出来,希望更多的人知道沙漠深处有个叫达里雅布依的地方。他想让自己的摄影作品能长存时间的长河中,成为几十年几百年之后的记忆。 独行不求伴侣,这是一个孤独者行走在路上的故事。在达里雅布依,陈亚强只是一个过客,但他的心已经被遗留在那里,和克里雅人的心灵一起被高原的阳光照耀。克里雅人的行为方式无数次叫他反思自己的生活。他退到摄影的更深处和更沉静处,坚守常识,重拾摄影的想象力和神圣感,重拾那些久违的词语:尊重、独行、感恩、庄严…… 陈亚强迷恋与克里雅人建立的深邃关系。对于今天的他,摄影算什么呀?和克里雅人建立更为深厚而直接的关联才更为重要。 今天,陈亚强拍摄的克里雅人站在这里。我们似乎能感觉到他在达理雅布依的拍摄:尊重自然和生命,平视、平等、平常,真诚地对待每一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克里雅人,并尽可能地体现大道情怀。 达里雅布依,几乎家家户户的墙上都挂着陈亚强拍摄的照片。 ——策展人 陈小波 相关阅读:陈亚强摄影艺术作品展中国美术馆开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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