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发现丝路之美 专访佳能品牌公关部鲁杰

器材 文子林原创2016-06-10

  2016年6月6日,由佳能(中国)有限公司主办的 “佳能影像发现丝路之美”大型文化保护项目新疆站又一次正式启动。在活动仪式结束后,我们非常有幸采访到了佳能(中国)企业品牌沟通部总经理鲁杰女士以及新疆文联名誉主席刘宾先生。而在正式采访前,刘宾先生首先为我们介绍了大美新疆目前的一个概况。


佳能(中国)企业品牌沟通部总经理鲁杰女士(左)、新疆文联名誉主席刘宾先生(右)

  刘宾老师:大家知道新疆南部,新疆大大小小一共有60个绿洲,面积最大的绿洲就是莎车绿洲,每个绿洲之间是由戈壁和沙漠隔开的,距离很长,两个绿洲之间,过去在公路上开车可能会走两三天,所见全是戈壁荒芜人烟。这样一种地理特征,使得新疆的地域文化非常丰富,地区间的文化特征有很鲜明的区别,比如同样是维吾尔文化维吾尔歌舞艺术,你们今天看到的刀郎,其歌舞特点和哈密地区的是有区别的。哈密的歌舞就比较田园化、绿洲化,那是因为刀郎人,他始终生活在绿洲和沙漠交界地,面临的就是怎么抵抗大自然对农田对绿洲的侵蚀,他要抗争,所以刀郎人的地域性格就是非常彪悍勇猛,他们的舞蹈动作都是力度很强的,不管男女节奏感很强力度很强。大家可以到这次去采访的地方,特别注意每个地方的文化有什么地域特点。

  来到这个地方思考一下,同上个看过的地方比较一下,哪些是差异,哪些是其独特的地方。上世纪70年代,我陪着一个台湾摄影家叫石家福,从哈密吐鲁番一直拍到和田,积累了大量的影像资料。后来他在审视这些影像资料的时候跟我说,他说我注意到非常明显的差别,就是吐鲁番的维吾尔人和喀什的维吾尔人,形成非常强烈的区别,人种特征都有区别。吐鲁番哈密这一带维吾尔人,他的人种特征基本是蒙古人种的特征,很多人都非常像汉族人,看不出来他是少数民族。但是到了和田去,那里绝对不是蒙古人,很多人都是雅利安人的人种特征,特别是和田,为什么说和田喀什出美女,维吾尔的美女都在和田和喀什,这是很重要的原因。因为在汉代以前,南疆的居民基本都是从西边迁移过来的,所谓印欧语系、东伊朗语族的一些古代民族,那时候南疆的人不是现在的维吾尔人,用的语言也都是东伊朗语族的语言,属于印欧语系,属于白种人。所以他的特征,南疆的维吾尔人,喀什人也好和田人也好,欧罗巴人种的特征非常明显。我当时跟石先生说是这么个情况。

  在哈密吐鲁番这一带你还可以看到一个更重要的现象,维吾尔文化和汉文化的融合程度要比其他地区更高,这也是历史上这么久远的政治经济文化交往所形成的特征。在哈密吐鲁番维吾尔人懂汉语的很多,包括农村,但是你要深入到南疆腹地,到和田的话,到农村去基本不懂汉语,这就是新疆之大造成的这样的情况。加上特殊的地理特征造成各个地区的区域文化很明显的差别,方言现象也很突出,如果懂维吾尔语的话,你会发现北边到南边方言差别非常大,现在官方认定的两大方言,一个是喀什方言,一个是伊犁方言,懂维吾尔语的人一下就能听出来,喀什方言是偏硬的,伊犁方言偏软非常柔和。在这两大方言系统之下,还有很多地区的方言,有的差异就跟北方人听不懂上海话广东话一样,会差异到这种地步。

  所以新疆非常有意思,要真正弄懂新疆至少要来三次,每次至少要来一个月,一共用三个月来了解新疆。东疆地区用一个月,北疆地区用一个月,南疆用一个月,南疆用一个月的时间可能还比较紧,因为幅员太大了,民族又众多。

  鲁杰:丝绸之路进入到新疆后是分几条路的?

  刘宾老师:我们学术界一般认为它在新疆有北中南三条线,北线一会讲座里要给大家展示,北线是从现在的北疆伊犁塔城这条线;中间这条线如果要去库尔勒的话,从哈密到库尔勒的,向西延伸到阿克苏到喀什,这条线到中线。其实走得最多的是中线,在中线上分布的文物古迹也是最多的。再一条是南线,这次南线你们就不能去,主要是穿越和田,从甘肃青海这样一条线过来,经过和田绕着现在新疆最南的区界,到喀什以后和中线北线汇合以后出境。因为在那个年代,我们往西要翻越葱岭的话通道非常有限,新疆境内的三条线,最后基本都汇合成一两条线,然后翻阅葱岭以后,经过现在的塔什库尔干出去。

  鲁杰:大家对文化方面还有什么想了解的?

  记者:因为新疆的文化遗产丰富多样,这些年来也做了很多工作,现在对新疆的文化遗产保护面临的难题是什么?如果我们用影像来记录这些文化遗产的话,在这个过程中怎么能把记录的东西用到文化保护上,让它变得活起来,而不仅仅是变成一个资料留在那。

  刘宾老师:现在对于新疆的文化保护,一是不缺重视,从上到下,从官方到民间,对这个问题的重视程度可以说是历史上最好的时期。第二是不缺资金,无论是政府民间都舍得花钱。现在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是抢救的问题,传承来不及。我们有一些非物质文化遗产最主要的传承人,我们把他叫做“大师”或者国家级自治区级的传承人,年龄都非常大了,健康状况都不是很好,说病就病说走就走,他一走传承就没有了。我举一个例子,我们柯尔克孜族的史诗玛纳斯,柯尔克孜人唯一一个能够将其全部背诵下来的大师叫吉斯玛麦伊,他在新疆。这个人在去年去世了,他一走,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完整地来颂唱这部史诗了。庆幸的是在他在世的时候,我们组织了很强的力量,用了很多年的时间,靠他唱颂、记录、整理的形式,把这部分遗产全部继承下来,也在他的晚年身体状况很不好的时期,记录了一些他的影像资料,电视台也来拍过,总算保留了一些资料。但是类似这样的情况,在我们生活中,不仅在新疆在内地也一样,每天都在发生。

  所以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新疆还有几个很独特的东西,比如桑皮纸,这是民间的一种造纸方法,现在我们正在推广桑皮纸的应用,比如国画家书法家们像使用宣纸一样去使用桑皮纸,桑皮纸比宣纸粗糙但是很有特色,所以国画界书画界对桑皮纸也很有兴趣,他们做了很多试验。这个工艺非常古老,全是手工操作,能不能把它转化成机器生产现在没有人研究,但是能够做桑皮纸的人,能够全套掌握这套非常复杂工艺的人,也都是些白胡子老者,说失传就失传。所以影像记录,不是纯粹从审美的角度去表现它,从技术的角度用影像记录这样一个全过程,这个我觉得也是非常重要的。

  鲁杰:您说得特别对,因为非遗就是活态传承,人在这个技艺就在,人不在这个技艺就没了。所以佳能从2009年开始,我们参与到非遗保护的时候,就像刘老师说的,我们那时候不是追求美的,是完全原始性的去记录,日常生活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文化形式在什么样特定条件下才能有,完全跟踪了这样的生活去记录。最早我们在汶川去拍的时候,拍的是汶川羌族文化保护的形式,就是羊皮鼓舞,只有祭祀、婚丧嫁娶大型仪式的时候才会有。不像文艺演出,你演一遍,然后我照下来。需要完全等到这个村里,要有一个碉楼在地震之后重新盖起来,他们自己的人需要庆祝的时候,我们才跟着去拍摄,这时候是完全复原了文化形式本身的状态。这样拍下来的记录,所有的影像资料是我们跟文化部合作的时候捐赠的,我们认为这种原生态才真正是文化的,根基在才有价值,而不是只为了漂亮、为了让大家看到,不是以猎奇的心理去做,这样才是对文化的一种尊重。

  刘宾老师:您在这方面研究很深。
  鲁杰:没有,只是跟您学习。做过几年发现很多文化很有地域性,即使是一种舞蹈形式,在舞台上表演和其在原生态状态下表演完全不一样,这个形式一定是在这个环境里才会有,他绝对不是诞生在舞台上,为了取悦别人去表演才诞生的文化形式。所以吸引佳能一直做下去的动力也在这,中国的文化太丰富多彩了。

  刘宾老师:这次参加活动有多少媒体?
  鲁杰:北京那边请的媒体老师数量有限,我们跟新疆日报集团来合作,他们会帮助我们在集团内以及疆外媒体进行传播,也会通过新媒体的手法来传播,希望更好更真实的去表达出新疆丰富多彩的地域文化,也希望各位老师能够帮我们一起宣传大美新疆。

  记者:您刚才讲到面临传承人年龄很大的问题,传承人去世传承就有很大困难。新疆的政府包括文化部门,有没有针对这个状况采取一些相应的做法?或者说,在采取措施的时候有什么具体做法?

  刘宾老师:我们有一个非遗保护中心,有一个艺术研究所一直在做这个工作。采取的是培训的办法,趁着这些人还在集中办班培训,这是一个办法。再有些地方,像蒙古史诗江格尔,现在江格尔的传承采取的办法是办学校,这个学校从7岁的孩子开始,主要任务就是在学好文化课的同时,继承江格尔这个遗产。这是在北疆,有一个专门的学校从娃娃抓起,每一年有技艺和学唱江格尔的课程,伴随国民教育要求的文化基础课学会以后,他们跟大家一样也有升学,他至少可以学6年江格尔,如果学6年的话可以掌握很多。但是现在发现另一个问题,升初中到了大学以后,这个技艺就中断了,没有场合让他发挥,没有使他的技艺能够重现出来的平台。有些政府部门学术界都在考虑这个问题怎么解决。他们还办了一些培训班,比如地毯,打毡子,还有做首饰。喀什的大街小巷的首饰匠很多,做金银首饰的,镶钻镶玉的,都是祖传多少辈的手艺人,一个小罐在火上,随时熔炼随时浇铸然后再打制,维吾尔妇女的首饰十分讲究做得非常精美。这样的技艺也慢慢在失传,因为它受到严重的外来冲击,不仅是欧洲风格的首饰进来以后的冲击,近些年他们出去到沙特、阿联酋经商贸易旅游,带回来的中东首饰,对我们民族手工品冲击也很大,他们比我们设计更加大胆独特新颖。

  鲁杰:对,现在经济的发展对传统手工艺影响真的非常大。

  刘宾老师:有些旧的程式打不破,设计程式、审美程式没有突破,没有突破就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从沙特阿联酋拿回来的东西,同样都是信仰伊斯兰,但人家可以充满想象和设计,年轻人就喜欢那些东西,比较之下自己的东西就不行了,虽然我们做得非常精巧,但总是那几个老款式。还有很多值得研究的东西,一方面要保护它一方面还要鼓励它,我保护你了,你要懂得适者生存的道理,不能把你保护到博物馆的橱窗里去。最好是活态保护,你自己也有生命力,我给你提供保护的环境让你传承发展下去,到最后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把你保护到博物馆的橱窗里,这个保护也是保护,但是传承中断了,技艺思想也就都没有了。

  记者:您刚才讲现在要做很多抢救性的工作,在新疆抢救文化遗产方面,大概有哪些手段?抢救的文化遗产都有哪些种类?现在保护文化遗产,对新疆乃至中国地域文化有什么样的作用?

  刘宾老师:一个是立法制度化,这个已经做到了,自治区专门有法规规定,对物质文化遗产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是各级政府义不容辞的责任,是他们的工作内容之一。与此相配套的,也有具体的政策出台,每年有具体的资金能够落实到位,有专门的干部编制、部门编制,这是基础性的保护措施,这个据我所知全国各地大部分都是这样做的。这样就建立了四级保护网络,从中央开始到省市自治区县乡镇,都有专门的机构从事保护工作。另一个是确定了各地的保护项目,这个可以到文化厅查一查。比如全国的保护项目有多少,自治区级的保护项目有多少,各个地州市保护项目有多少,到县乡镇保护有多少,都有一个很清晰的保护计划。再有是建立传承人的队伍加以保护,比如说确定国家级的、自治区级、县级的三级传承人,这三级传承人享受不同的政府补贴。

  鲁杰:今年政府补贴差不多翻倍了。

  刘宾老师:是的,补贴在逐年增加。开始主要是生活补贴,现在不断增加以后,逐渐就有可能用于传承事业,这也执行了很多年。这样一些法规制度政策措施,共同构成了我们所谓的保护体系,现在这个保护体系是在有效的运转着。现在最好的跟过去不同的是,整个社会对这块非常重视。

  鲁杰:现在还有非遗节、非遗法。

  刘宾老师:各地都在打这个牌,吸引投资也好吸引旅游业好,拿什么来吸引?各地都拿自己最有特色的东西,最有特色的就是这些东西。瓜果各地都一样,有差别也不大,长到喀什的苹果和伊犁的苹果大体都差不多。能吸引人的只有这些特色的东西,社会重视民间也很重视这个事。但在这个过程中也有些问题,过度商业化的现象,可能把原汁原味冲淡了,甚至让它变味了,这些现象都有可能发生。所以过度商业化也是让人很头疼的事情。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很好的,如果非遗保护不和产业化结合起来,那么它的传承是有限的,但是你要让它产业化,能够变成文化产品,它的传播面比现在会宽,它的继承力度会比现在更大。但这需要专家参与,你不能由着民间的商业力量随心所欲去主导,这样很可能最后成了变形的、不是原来的东西。这方面新疆也做了一些尝试,新疆有一个文化产业园区—七坊街,那里有些人在尝试着把非遗保护项目,比如民间刺绣这些东西转换成艺术品,然后把它变成文化产品可以销售。玛纳斯、江格尔都有尝试把它变成歌舞剧、电视剧,都在努力做这个尝试,希望更多的人能了解它传承它。

  鲁杰:作为佳能来讲,企业也希望能够使自己的力量参与到保护和传承中,像刘老师刚刚说的几种形式。因为佳能一直以来用自己的影像技术来参与,最早我们是参与记录,之后我们更多的方式是做传播工作,因为对文化的认知还是需要一步一步地,让更多的人从认识了解喜爱开始,最后参与到对文化的传承中。这个文化传承从2009年一直到现在做了7年,切实感受到环境的变化,不管是国家立法还是对传承人的保护,还有给传承人开办学校,很多地方都能够看到(这种变化)。我们2011年开始做苗族的锻制技艺,它也是国家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当时面临的问题就像刘老师说的年轻人不爱学,这个传承就他(传承人)自己每天做这个事,很长时间才能做出一件小的饰品,包括他(传承人)的儿子都不愿意学,愿意到深圳去打工。当我们把整个过程记录下来对外传播,将这种技艺传播出去让更多的人了解之后,他儿子自己从深圳回来了,原因是没想到爸爸现在这么出名。而且对文化形式本身就像刘老师说的,老的设计确实年轻人很难接受,虽然技艺很精湛,但是设计不能满足现在社会的需求。他儿子回来学爸爸这个技艺,又跑到深圳去上民族大学专门学习设计,就把苗族传统的设计改样了,一部分保留了传统的艺术符号,比如苗族把蝴蝶当作民族最重要的符号,他加上一些新鲜的设计和想法在里面,用的材质也比原来单纯用白银更丰富,比如我用一些刺绣,再用一些其他金属跟白银来结合,最后儿子做出来的饰品,每次拿到他们家的小店里都会销售一空,年轻人都会去买。我带着同事去那边采访他儿子的时候,就是想看看现在传承得怎么样,同行的人马上就把饰品全部哄抢干净,因为这样的作品既有民族特色又有现代的特色。他儿子就是把手艺学下来,而且把现代理念加进去,这样的方法是对民族文化保护传承很好的手段。

  政府其实在更好地促进产业化和民族文化的结合发展,企业也在考虑一些新的方式,前些日子我们也和依文集团合作,他们对苗绣非常感兴趣,在黔东南地区做了好几个绣娘培训班,把老绣娘请过去,把传统的纹样告诉新的年轻人怎么去绣制,它有一个很好的平台,可以把现代的设计和设计师结合起来,设计一些既有民族传统特色,又有时尚的元素,让设计师重新组合,再去教这些绣娘去绣,这样的产品可以放到国际化的一些电商平台去销售,让这些绣品成为礼品,成为日常大家可以互相馈赠或使用的艺术品,这样的方式都是非常有意思的形式。所以前阵子我们双方也针对文化保护进行了联盟,他们的培训是需要用到影像资料的,包括很多绣法和绣样,都是我们在2011年已经记录过的苗族文样,他说正好可以用到你们的影像资料来培训,出来的成品可以让更多的人了解和使用。就像刚刚说的,文化保护不是一两个企业,凭自己的一腔热情可以去做,大家可以把资源整合起来,用自己不同的优势合作,即使成为一个上下游的产业链都可以,这样对文化的保护才是多样性的,而且是更加丰富的形式去加以保护。刘老师刚刚说的,这些问题一定是存在的,但是真的是向好的方向去发展。

  记者:在这几年中有没有遇到一些困难?

  鲁杰:如果说遇到的困难,作为一个企业单打独斗是件很难的事情。从最开始佳能参与到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领域,我们就选择了一个偏门,大家做公益比如从教育入手,做个希望小学可能是最简单的,但佳能当时选择很多人都不了解的。2009年做非遗的时候,当时在国家大剧院做第一届非遗影展,当时很多人参观,我们做了一个调查问卷,90%的人不知道什么叫非遗,不像现在大家耳熟能详,那时候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非遗。我们自己也是一边学一边做,首先跟文化部有一个合作,作为一个外资企业去参与中国文化的保护,几乎没有人在做,我们首先趟出一个新的路学习怎么做,然后再去一步步摸索。最开始做的时候非常辛苦,不仅要投入很大,资金是一方面,人力投入更大,因为你深入的是少数民族地区,语言不是很通,民族特色也不是很了解。那时候我们得到了文化部的支持,当地的文化厅非遗中心都是很支持的,但是毕竟你是外来的人做这样的文化,你要首先对这个文化和地域进行了解,我们不希望做那种猎奇的方式比如拍几个片子就走了,所以在当地每一个文化遗产的项目,我们差不多都会做三个月,大半年的时间团队都是一直在这边进行拍摄和记录。传承人自己也不了解为什么要拍他,拍他的话是不是应该给他钱,很多理念上大家完全对不上。之后慢慢做起来,感觉一个企业的力量还是不行,因为你要形成一个氛围让更多人去了解,需要首先给大家普及知识什么叫非遗。大家都不知道非遗,但是大家觉得你的影像很漂亮很好,我去旅游的时候没见过这些地方,大家就很感兴趣,因此我们开始一步步做对文化认知的普及工作。我们现在做7年,首先做的不是去拍,而是文化普及,包括今天在座的老师,来了以后先了解这个文化的特点是什么,因为很多人去旅游拍的都是美好的风光,但是这个地域为什么有这样的东西,你可能很想知道但是没有地方去了解,所以这样深度了解文化之后,地域会对你产生很强的吸引力。我们希望爱摄影的人先去了解文化,这样拍它的时候心存着一种敬畏,对这个文化是非常喜爱的,希望用自己的镜头把美体现出来,而且让更多的人知道。所以佳能也是每一年都会思考,这样的文化保护项目应该怎么样创新去做,一个企业不够,是不是应该跟更好更多的其他企业一起去做。包括以前的文化形式,我们更多集中在原生态的记录,但那些片子拿出来观众可能觉得没兴趣,因为不停地在那打造锻制,大家完全不知道是什么,这个过程当作学习这个手艺可以,要把它当作一种老百姓能够接受的,像纪录片也好艺术片也好,就没有那么强的艺术性。

  那么我们就会把注意力集中在拍一些纪录片,把这个技艺和文化形式背后的故事告诉大家,2014年佳能(中国)在做丝路这个项目的时候,我们记录的是华阴老腔皮影背后的故事,现在华阴老腔皮影很火,在春节联欢晚会上跟谭维维唱一曲,一下这几个老爷爷就火得不行,其实他们在国外已经很有名气了,作为中国最古老的摇滚出的名,为什么是这样的形式?我们是通过一个纪录片拍下来的,最早的艺术形式是用皮影戏作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的名字,不是老腔,是在皮影后面唱大戏。就像《白鹿原》和《活着》里边,葛优听的是唱戏看的是皮影,最后这个皮影撤了,就是因为时代发展没有人去看了,但是这几个老爷爷在后面唱大戏的这种感染力,使老腔变成现在大家觉得非常震撼的艺术形式传承下来了,这就是对文化形式本身的一种变化。所以我们当时记录的就是背后的故事,为什么会形成现在的状况,这些老爷爷在传承里有过什么样的挫折故事,把它作为对文化致敬的形式,不再是影像记录的方式,而是用影像去挖掘,让更多的人去了解这种文化形式。

  以前我们也是用专业的摄影师拍这种文化形式,现在我们面向公众进行征集、摄影和用影像发现美,因为影像拍摄不是摄影师的专利,每个人都能够参与,每个人对美的认识是不同的,每个人眼里都能够发现自己认为的文化之美,那为什么不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呢?去年开始我们面向公众征集丝绸之路上文化影像之美,得到特别好的反馈,反馈包括摄影师和摄影爱好者的作品。去年我在甘肃麦积山的时候,下面有一家自己开的饭馆,名字叫李克强,跟总理一个名字。他说他拍了20多年的麦积山,春夏秋冬每天都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麦积山,一年四季每一个时辰是什么样的。因此他的片子是对麦积山的感情和诠释。这种摄影爱好者会通过这个活动挖掘出来,而不是你指定一些摄影师用他的眼睛去看,而通过民间的高手,你能知道他们对文化的执着和对美的认识。这些年做下来虽然里边有很多的苦,但是做出来还是觉得既有使命感又觉得非常有意义。

  记者:您对此次新疆站有什么样的期待?

  鲁杰:我实在太期待了。《我们新疆好地方》这首歌好多人都知道,今年要做丝绸之路项目来新疆,很多老师都特别期待。中原文化和西域文化最交融最碰撞最有意思的就是在新疆。我们在陕西做这个项目的时候,很明显看到的是中原文化的辉煌,然后走到河西走廊甘肃这一段的时候,这两个地区会有一个交融,但是新疆会更有西域的特色,从西往东传的时候是从这边过来的。像刘老师说的,粟特人在新疆只是其中一种地域文化的代表,但在甘肃的时候,粟特人就是外国和中原文化交流最具有代表性的人。西域过来的文化更加丰富多彩,一定有多元文化在这碰撞,有很多值得挖掘的地方。所以我们对新疆充满期待,刘老师介绍了很多新疆地域文化的特点,在每一个地域里都有非常具有代表性的文化艺术形式,我们也希望通过今年的活动,不仅对自然风景,对人文方面也有很好的挖掘。民族的也是世界的,新疆一带的文化应该是整个中国民族文化里非常具有特色的一部分。

  记者:佳能从2009年开始做文化保护项目,项目的范围越大,投入资金肯定越多,今年做新疆站,佳能内部是持一个什么态度?

  鲁杰:我们希望更好的跟企业自身优势结合,如果是单纯只是出钱,不是佳能选择公益项目的出发点,用到自己核心优势的时候,我觉得可以做得比别人好,产生的价值也会更大。首先我们选择公益项目时就会考虑到自己的核心优势,就是影像技术,跟它去结合才能保持可持续性,通过这样的项目,反过来对佳能(中国)品牌有很好的影响力和认知力。我们做这么多年的项目,之前我们都会做这样的公众调查,从调查体现对项目的知名度和好感度,从公众的层面,从媒体朋友的层面和政府层面,是怎么样来认识的,最后发现每年对项目的认知度都会逐渐扩大,认可度好感度也会提升,大家会觉得这样的项目特别好。我们第一年做的时候,那时候文化部部长是王文章,他说你们这是利国利民,而且是功德无量的一件事情。那时候没这么高的理想,但是做起来对品牌是有一个很好的提升,对我们的业务也会有一个很好的促进,在佳能公司内部对这个项目都是非常认可的。尽管企业在经济新常态下,不能像过去能够持续一个非常高速的增长,但是依然这个项目作为内部非常认可的项目,一定会力保,所以我三年一直能力做下来。小泽先生在与很多媒体做交流的时候,也经常自豪地说,我们在对中国的文化保护能够做一定的贡献,影像能够发挥这样的优势也是非常自豪的,做起来也很有使命感。这个项目也是连续几年在社科院的公益项目里被评为五星级,在国内是十大知名公益项目之一。

  记者:您刚才说非遗保护项目是2009年就开始做,当时是出于什么背景和契机?这些项目的成果,未来用什么方式展现给大家?

  鲁杰:最早2008年汶川地震的时候,给了我们一个巨大的刺激,那时候人员财产巨大的损失,自然灾害对文化的摧残,我们才深刻认识到非物质文化遗产就靠活人来传承,人没了技艺就没了。那时候我们作为一个外资企业捐钱捐物这些都是应该干的,除此之外我们还能做点什么?自然灾害对文化的打击损害,可能是以后都很难能够恢复的,于是就思考我们还有影像这一领域,影像正好是一个能够利用起来的工具。2008年我们筹备了一年,就是了解什么叫非遗,怎么样去做是对文化遗产能够最好的一种形式,2009年汶川地震一周年的时候,我们启动的文化保护项目,当时我们还带着一部分媒体老师重返汶川,了解当地一周年以后是什么状况,然后了解一下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文化保护,我自己也去了。当时汶川那条公路整个都毁了,在新路上走的时候山上还是飞沙走石的感觉,这也是很难忘的记忆。

  记者:除了摄影展还有没有其他的方式?

  鲁杰:我们之前是记录文化形式,那些是作为数据库的资料,我们捐给了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现在在非遗的网站上看到非常精美的照片,应该是佳能提供的,例如,羌笛、羌笛的演奏及羌笛的锻制技艺都是佳能的照片,那些是我们全部捐赠给政府,目的在于文化遗产的保护和传承能够继续下去。之后我们专注把文化传播给更多的公众,例如影像创作、影像展览,还有在线上的传播、包括网站传播、自媒体或新媒体的应用。现在影像资料也会提供给影像保护联盟,像依文集团这样的合作伙伴我们也提供影像资料用于培训和学习,总之凡是愿意跟我们合作一起做文化传播的我们都会使用到这些影像资料。

最新评论(0)

有什么想法跟大家交流下吧~

热文推荐

热帖推荐

分享至

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