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单独的Photowalking,我拍摄了上面这幅照片。我一个人背着单眼相机,几乎没有方向的游走在大学的校园之中,四处寻觅我觉得有趣的片刻并予以捕捉。在这一次的经验中,我对自己在选择拍摄的题材上做了一次检视──我是怎么选择这些被拍摄的对象的?
尽管不同于繁忙的都市街道,大学校园里的人物与风景,也就是我所能选择的题材在一开始就被囿限于一定的范围之中,学生与家庭成为这个场域的主体,风景则限于建筑与造景。而当我在面对这些被摄的主体时,我产生了选择性的困扰。什么是值得被拍摄的呢?这点当然是极攸关于拍摄者的个人审美观念与对摄影的态度,但在此我想说的是,关于被摄者与摄影者之间的连结。
曾经在宜兰一次的摄影研习活动,许多摄影同好都分享了自己在摄影过程中所遇到的瓶颈。许多人的经验与自己相同,不论是在某一个阶段重新审视过去的照片,感到惭愧者有之;因为摄影器材日新月异,而逐渐盲目追求器材者有之。我曾经一度迷失在自己的照片之中,透过照片建立起自信,却又在成长过后全盘否定掉自己的过去。而在这次Photowalking中,我重新检讨了自己在摄影态度上的转变。
从对世界的好奇,逐渐转变成捕捉自己与世界的关系。
在瓶颈期中,我一方面对自己的过去的成果感到失望、尴尬,并大量的销毁那些对我而言不知所云,再也上不了台面的作品;一方面沉溺于其他作者的作品,有时候怪罪于器材,有时候怪罪于题材,有时候怪罪于自己的生活。
喜欢摄影的人,有时候进展到某一个阶段,就容易像瓶颈期的我一样,过于在意照片所呈现的技巧与效果(而这些却往往需要透过器材的辅助)。而忽略了题材与自身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在过去,我与世界之间无时无刻隔着一台相机,我将所有我认为有趣的事物拍下,而不问他们的意义。我去动物园,就将相机对着所有动物拍过一轮;我去展览馆,就将相机对着所有展品拍过一轮;我去风景区,就将所有地景巨细靡遗的拍过一轮(近景中景远景,石头河流山海)。我一方面追求器材,一方面追求尽可能的将一切纳入手中的相机。
然后随着时间的推衍,这些一点一滴积聚起来的相片却并非回忆,而成为了一种记忆的累赘。他们不再是观看世界的方式,而是我们强迫世界与我们同在的手段。我们并不需要这些庞大的资讯垃圾。尽管我们这些掌镜的人期望替自己与替他人捕捉世界,但我们并不是在豢养粗糙的影像,而应该是封存,纪录讯息,呈现通时的概念。
纵然这样的想法容易流于精英式的思考的危险陷阱,但在经历过这样的思考后,我再也不拍摄与我无关的事件,或者在一张照片中不能呈现一种独立的价值。而这种价值应当能溶于不同观赏者的世界,透过不同的观点却能建立一种温柔的共识。
而在这次Photowalking的经验中,我要如何拍摄?选择哪些题材呢?我的答案是:保持距离、使用广角而非特写,并缩小主体,但力使画面保持干净清楚。而针对拍摄的主体上,我则选择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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