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访寂寥的山河——关于塔可与《诗山河考》

影像 李达专稿2013-03-19

  《诗经》入画古来有之,名曰诗经画。


塔可作品


  《诗经》又称《诗三百》,最初文王采集民间诗歌,到孔子,于浩瀚诗歌三千中选三百零五首编为《诗》,战国晚期定名,《诗经》。汉代儒生遵其道德、伦理之纲常,取其教化之意,奉为六经中的一部。《诗经》对大多数人来说是熟悉又陌生的,我们也许记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忘记了“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这是民族的记忆,遥远又等待唤醒,塔可就是被唤醒的一员。《诗经》之美,在文辞朴实,真情实感,是创作者的真诚态度,真性情,即文学创作的“思无邪”,客观表达中的“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这正是《诗山河考》与《诗经》呼应之地。“考”即对《诗经》中的山川大河的考证与考察。塔可创作《诗山河考》的时间不止四年,这作品倒像是从他身体中长出来的。远赴美国求学时,他随身带去的是四书五经、六朝怪谈。这是幼年时的陪伴之书,也是远离家乡时的消遣之物,离家越远,看得越清。对象牙塔内刻板制度的反感,果然不分中外。他再次离开学校,这次,没别的选择。他开始了训诂、毛诗、诗地理考等一系列书籍与地图的考证之旅。念念不忘,才有此回响。


塔可作品


  “文学艺术,创作难,欣赏更难。”为何?木心自问答:“欣赏在前,创作在后”。这里的欣赏与创作属同一主体,即创作者。在罗彻斯特理工经历的西方摄影教育中,学习如何思考与观看几乎构成了塔可专业课程的全部,即学习如何对摄影媒介背后的语法进行条理化分析与解读,从而最终建立起一套自己专属的视觉语言与叙事方式。同时,他对中国历史、文化与哲学的热爱,几乎成为了一种信仰。重新对《诗经》的学习与对地理方位的考证,直到亲身抵达现场,驻足凝视与思考,都是他欣赏的过程,即体验,然后才是创作。《诗山河考》的创作手法在中国摄影史上并不多见,他似乎说:摄影,还有这样一种可能。在美国的教育背景使他掌握了一套当代西方摄影的语言、工作方法与流程,这部作品是对新地景流派的一种实践与尝试。而对照片中意象的运用则根植于他的经验,这些经验来自于中国的传统文化,于我们,是记忆中的一个断层。


塔可作品


  塔可在拍摄时的克制与冷静,模糊了照片中的时间和创作者的个人情绪,是极度客观与理性的。他不追求怪异的风景与实物,只是记录下看似寻常的景观。他使用的是广角镜头,但保证画面的平正与稳定,影调在避开黑、白两个极端颜色中寻求十分中立的灰度,与构图中性冷静形成呼应。“郑风·桧风”中《猗傩其枝》一图,画面中几棵小树相互倚扶,又茂盛向上,最外侧的两棵小树想画面外伸展,中五棵,或挺立,或交叉,正好形成密不透风,舒可走马之势。不难让人想到美国70年代形成的新地景流派的创作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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