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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估计,对黄晓亮作品感到痴迷的人一般分两种:一种是对童年抱有异常爱好,而且记忆里总是“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式的乡野梦想和“意欲捕鸣蝉,忽然闭口立”式的童年秘境,另一种则是沉迷于画面的层次分析与图像构成过程。前者弥漫在黄晓亮作品的气息里,而后者通常会问“这是后期做的吗?”
为什么不想到前期呢?比如说,在一面墙上用不同的投影打上去,这些深浅不一的投影画面叠加在一起。简单地说,黄晓亮大部分作品就是这么来的。在这些作品里,我们看到了童年、风俗、呓语、游戏,甚至作为一个湖南摄影师所擅长表现的湘西生活。
1926年,中国摄影家吴中行拍了一张牧归的作品,这作品放在现在黄晓亮的作品中,我们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作为一种对于摄影新表现的探索,黄晓亮的创作蔑视了摄影本体,即用摄影直接截取现实之物,他将“执导型”摄影推进到自己的叙事控制范围。但他又完全利用了摄影的特性,“我最初是在思考影像本身,最能感动我的地方是什么。后来想来想去想到影像构成中最根本的东西———‘光’和‘影’。”黄晓亮说。
对于因童年而生发的“执导型”摄影来说,较为典型的先例就是艺术家贝尔纳·弗孔的创作,他的“搭景”行为与人造模特为后来的许多艺术家提供了创作思路。不同的是,黄晓亮大部分利用了影像,他将现实之物拍摄成影像,再用影像来投射到影像之上,这种不断叠加与影像涂抹,使得他的作品有别于其他“执导型”摄影艺术家的行为,从而进入一种“隐私戏剧”中来。
1989年,格列钦·加纳(Gretchen Garner)在她为摄影诞生150周年而策划的《摄影中的六个理念》(Six Ideas in Photography)的展览上提出了摄影的分类形式,其中有一条,就是“隐私戏剧”,即照相机是一位领略摄影家梦想的亲密观众。
这种“隐私戏剧”在黄晓亮的作品中尤为重要,他将斑驳不一的墙作为舞台,这舞台隐秘到我们看不见。事实上,等我们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墙作为舞台的重要性。在这个舞台上,他调动那些影像,进入自己的梦境之旅。作为戏剧性的一部分,作品中出现了隐秘的冲突,那就是作为实体的墙和作为投射物的影子。
记忆本就是梦境,在大脑皮层的保护下,将现实经过时间的打磨和涂抹,变成综合了更多切面的新结合体,再经过视觉的转译,变成我们赖以依靠和诉说的画面。记忆就是一条存在于大脑的河流,访问记忆意味着访问这条河流,梦境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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